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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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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謎

節日結束之後, 柏安蒂私高二年級的學生們又都恢覆到了學科會考的備考階段。

一班的教學進度一向比其他班都快一些。

他們這個時候已經結束了高二所有的課程,進入覆習階段了。

荊月便耳提面命地督促著祁安正好趁著這個寶貴的機會,再好好聽一次老師們講課。

然後, 一班眾人就發現曾經那個一踏進班裏就趴桌子上睡覺的祁安竟然挺著腰板聽了整整一個禮拜的課!?

祁安有沒有認真聽課, 他們不清楚。

但他們卻知道班主任李子延早就已經盯著祁安好好上課快兩年了。

即便是裝模作樣也好啊,可他們卻從沒見過祁安能在上課的時間裏像這樣板正地坐著!

慕鳶摸了摸頭頂的丸子頭發型, 癟著嘴感嘆, “嘖,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祁安這兩天竟然都開始知道要聽課了?”

她身旁的沐風邊寫著題, 邊道:“可能是因為快要會考了吧。”

“祁安最近的作業也都按時交上來了,李老師看起來挺高興的。”

這兩天年級辦公室裏, 幾位任課老師也都在驚訝於祁安異常積極的學習熱情。

只有李子延聽了不僅沒有驚訝,還格外欣慰, 只道

慕鳶驚訝地捂住了嘴,她壓低了幾分聲音,震驚道:“我去, 祁安現在連作業也交上來了?!”

“……他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

沐風:“……”

祁安那小子成天狂得更什麽似的, 天天拿訓練當借口搪塞課代表和任課老師。

慕鳶從高一入學起就一直和班長沐風是同桌, 她就從沒見祁安他交過作業!!

沐風無奈地撇了她一眼,語氣溫和,卻透著幾分擔憂,“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後天就是會考了, 你這兩天也別松懈,把我給你整理的重點都好好看看。”

聞言, 慕鳶便立刻湊近了沐風幾分, 討好地笑道:“班長大人放心,此番不過小小會考, 小的一定會平安渡過劫難!”

“別貧了。”

沐風瞄了眼慕鳶桌上那張才只寫了個名字的空白試卷,“你抓緊時間在放學前把卷子寫了,晚上我批完再給你講題。”

說著,沐風便無情地回過頭,繼續專註於自己的習題,不再陪她閑聊。

慕鳶:“哦……”

慕鳶瞬間萬念俱灰地趴在了桌子上,生無可戀地繼續提筆寫試卷,仿佛化身成了一臺毫無感情的學習機器。

這個禮拜為了備考,她在班長的威逼下已經不知道寫了多少套模擬題了。

啊啊啊啊,她也很崩潰啊!!

真不知道祁安那家夥究竟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嗚嗚嗚……

其實不止慕鳶,班裏還有很多同學們也都覺得不可思議:

“祁安是怎麽回事?”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認真聽課,真稀奇。”

後排幾個籃球隊的男生們也更是不解,“靠!祁隊怎麽突然變成好學生了!?”

“真救命,這年頭連祁安都開始卷起來了。”

不過有幾個好事的男生也在暗地裏,悄悄議論,“聽說,李老師讓荊月給他補課來著。”

“不會是因為美人在側,暴君也開始早朝了吧......”

“什麽!?”

“李老師竟然讓小美人給祁安補課,這也忒暴殄天珍了吧!!”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收到了來自窗邊的一記冰冷的眼刀。

祁安冷漠地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瞥了他們這邊一眼。

“嘶!”幾個籃球隊的男生們頓時不寒而栗,“他是不是聽見了!?”

“不會吧,我們隔著那麽遠呢。”

幾個人顫著聲道,“是心理作用吧,絕對是!”

-

周五放學的鈴聲響起,

徹底結束了這一周高密度的覆習,盧翀也終於解脫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他欠兮兮地湊到荊月的桌邊。

盧翀挑眉問他,“喲,祁隊最近的睡眠質量一般嘛。”

平時因為訓練任務重,祁安一上課就睡覺。要是這麽算起來的話,他這兩天的睡眠卻是少了很多。

盧翀剛說完,祁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後,便什麽也沒有說,直接如釋重負般地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少年的睡顏俊美,神情安謐,似乎睡得很香。

荊月隨之莞爾一笑。

她直接起身,理了理祁安的東西,替他整理好了書包。

荊月對盧翀無奈地笑了笑,“麻煩你帶祁隊回去睡覺吧。”

她回眸看了一眼桌上睡著的少年,聲音溫柔,“他最近也累了。”

這兩日,祁安確實很用功。

他經常超額完成了她交給他的任務後,還在沒日沒夜地全文背誦她之前為他整理的那本筆記。

祁安的努力,她都有看在眼裏。

就是不知道,他是為了這次會考,還是別的什麽了。

荊月都這樣說了。

盧翀也只好聳聳肩,同樣笑著回道:“遵命,荊教練。”

然後,荊月去輕輕拍了拍祁安的背。

她低聲哄道:“好了,祁安。別在這裏睡了,我讓盧翀送你回宿舍。”

“走吧,祁大少爺。”盧翀也在旁邊跟著應和,“我送你回去再睡,不然還沒等你熬到考試,就該先感冒了。”

他和祁安這麽多年兄弟了。

祁安什麽樣的人,他盧翀還不清楚嗎?

祁安的骨子裏犟得很。

他為了和家裏對抗,什麽時候認真看過書。

他一心只想用棒球證明自己。

可這次,祁大少爺卻突然屈服了。

這裏面有什麽樣的貓膩,盧翀當然心知肚明。

他看著邊上正在喊祁安起來的荊月,微微有些出神。

盧翀沒想到,祁安之前都是悶聲不吭地當個悶葫蘆,如今竟然也說陷進去,就陷進去了。

見荊月一直輕聲喚他,祁安都無動於衷,盧翀也頓時忍不下去了。

盧翀走過去一把將祁安拖了起來。

“行了,快走吧。”

說著,他便騰出一只手,利落地從荊月手裏接過了祁安的斜挎包。

然後,他就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盧翀半扶著祁安,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並側頭對他沈聲道:“你裝過了,祁隊。”

祁安的眼尾挑了挑,隨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淡定道:“嗯,回去吧。”

見祁安終於恢覆了清醒,荊月也帶t著笑意與他告別,“下周見了祁安,後臺的考試要加油啊。”

這次柏安蒂也會被作為考試場地,周六需要提前封校布置考場,校內有很多場所都被限制了進出。

所以荊月便讓祁安自己在宿舍裏好好覆習,就不再去圖書館給他補課了。

二人再見時,就已經該是下周了。

祁安漆黑的雙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動,“你別忘了約定就好。”

說罷,他就直接轉身和盧翀離開了,絲毫不給她反駁的餘地,像是真怕她會毀約一般。

不過這也讓荊月更好奇了。

沈欣在位子上目睹了這次鬧劇後,也好奇地問荊月:“月月,你是和祁隊做了什麽約定嗎?”

荊月:“算是吧,但我不知道他具體想要我答應他做什麽。”

沈欣略微有些詫異,“不會吧,怎麽聽上去像是他在誆你呢?”

然而荊月聽了她這番話後,卻是直接從容地搖了搖頭,“那倒不會。”

荊月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也足以彰顯她此時的自信。

“畢竟,一時還很難分清到底是誰在誆誰。”

沈欣一臉茫然地望著荊月,不由疑惑地問道:“月月,你這話說得是什麽意思?”

-

那邊,祁安半依著盧翀出了教室後,就直接精分般地恢覆了正常。

祁安的神情清明,壓根不像是缺覺了很久的人。

盧翀也不禁讚嘆,“嘖,祁隊真是好演技啊。”

當年他們少棒隊出去和別的隊伍集訓的時候,訓練都是極其殘酷。

祁安又是隊裏出了名的刺頭,被他們殺雞儆猴拉練了幾天幾夜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他現在又怎麽可能就因為這兩天背書而困成這樣?

盧翀一眼就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嘖,真沒想到他們在棒球場上叱咤風雲的祁隊,竟然有一天也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盧翀心道:這還真當是有趣極了啊。

然而,還不等盧翀接著嘲諷他幾句,祁安卻忽然開口了。

祁安斂目,低聲道了句:“抱歉。”

雖然是沒頭沒尾的一句道歉,但祁安的神色卻格外真誠,是真的充滿了歉疚之情。

盧翀也自然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盧翀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灑脫地開口道:“這有什麽好抱歉的。”

“況且我盧翀有幾斤幾兩,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他盡量放緩了說話時的語調,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更瀟灑一些。

但盧翀說著說著,一抹惆悵的情緒還是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望向天邊已經顯現出來的透明月牙,淡淡道:

“當年,她是我們所有人追逐著的月亮。”

“雖然如今月光越發黯淡,卻依舊令人心動。我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像曾經那般仰慕著那輪皎潔的彎月。”

接著,盧翀扭頭看向身邊的祁安,眼裏是滿滿的羨慕。

“唉。”

盧翀隨後嘆了口氣,繼續說著:“只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依舊還只是在原地仰望月光。”

“而祁隊,卻是已經到了能與皓月地步啊。”

祁安平靜地看著他,低聲開口:“盧翀,你不必妄自菲薄。”

他客觀道:“以你現在的成就,在同齡人中一樣出類拔萃的了。”

盧翀是校隊的三棒手,也是柏安蒂有名的強棒打手之一。

即便他不如祁安與荊月那樣天賦異稟,卻也一樣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盧翀搖搖頭,“我沒有妄自菲薄。”

隨後,他看著祁安輕松地笑了笑,“我只是更喜歡仰望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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